旗嬷嬷的求助

    柔嘉听得这个主意也来了兴趣,想考考邱央真这些年在外究竟学了什么本事,遂同意了净姝的想法,只是要找几个与她身材长相想象的可是不容易。
    “这没事,到时候春枝用点易容手段,再用帷帽做遮掩,肯定让他认不出来。”净姝说得激动,当即拿了套表姐的衣裳,让身形长得与表姐有几分相似的六礼去换上,而后让春枝在六礼身上演示一番易容出来的效果。
    易容稍费时间,正等着时候,五舅母那边送来了一个果盘。
    柔嘉瞧了瞧,与净姝笑道:“你面子可是大,这甜瓜是五婶娘家哥哥送来的,说是家里商队从番邦带回来的,路途遥远,一马车瓜到京城便只剩下了六个好的,挑着个头大的送了叁个给五婶,叁个蜜瓜,一个送给祖父祖母,一个切做小份,全家人尝了尝,剩下一个五婶留着说是要等中秋赏月时再吃,你一来,竟都切来给你吃了。”
    可不得给我吃嘛。
    净姝笑笑,并没有将之前五舅母请她帮忙的事情说出来,只在心里腹徘了一下,随即接过六艺递来的湿帕子,擦了擦手,伸手拿过一块尝了尝。
    吃过蜜瓜,又与表姐闲话了一阵,春枝总算给六礼扮好了。
    六礼穿着表姐的衣裳,配合着春枝的易容术,乍一看还真会以为是表姐,仔细瞧便只有七八分相似,更别说旁的姿态,稍一动作便很容易区分了开来。
    “拿两个帷帽过来。”
    净姝让表姐也戴上帷帽,与六礼一块儿站着,再比较了一番。
    帷帽遮去面容,多了几分相似,但还是不能动,表姐的姿态都是从小跟着教仪嬷嬷学出来的,六礼一时半会儿还真学不像。
    不过若是这么不动,倒也没事。
    净姝有些纠结,柔嘉想了想,先行说道:“到时候出行,人多嘴杂,在大街上考验他肯定不行,还是租一艘大花船吧。”
    “到时我们先上船做安排,安排好了就请他进来,我与其他易容的人都带着帷帽坐着,让他隔个八尺距离瞧,不能靠近,不准说话,只能用肉眼分辨。”
    净姝看着表姐兴奋的脸,“你就不怕他认不出来吗?”
    “既是考验,当然不能容易了,容易的话,我直接与他赏月去就是了,又何必多此一举呢?”
    这……倒也是。
    行吧,就听表姐的吧,总归是他们小两口之间的情趣。
    瞧着表姐兴奋模样,净姝心下琢磨,她要不要也想个情趣与司南玩玩?
    等从表姐院里离开已经是未时末,刚走出院门,一个嬷嬷突然拦下了她,在她面前跪下磕头,“表小姐,奴婢有一事相求,还请您帮帮奴婢。”
    “什么事?你起来再说。”净姝示意六艺扶起她。
    “奴婢的孙儿发烧昏迷了两叁日,看过几个大夫,吃了好些药都是无用,许是沾惹了什么脏东西,还请表小姐表姑爷帮帮忙,帮奴婢孙儿瞧上一瞧。”
    病个两叁日,这事情不少见吧?净姝在心里琢磨,她以前也有连着发烧几天的,不一定会是沾惹了脏东西吧?
    净姝想了想,说道:“这样吧,我先和你去瞧一瞧。”
    说完,又吩咐六艺六礼她们:“六艺,你去请个大夫来,六礼回去请少爷来。”
    等她们走后,净姝便与嬷嬷一起去了下人房。
    柔嘉听见声儿,也追了上来,陪着她一块儿过去了。
    这嬷嬷是四舅母的陪嫁,唤作旗嬷嬷,在汪家待过七八年了,也算是家里老人了,儿子们都在叁舅母陪嫁铺子里做事,住在府外,膝下两个孙儿她帮着带在身边,便与他们一起住在汪府里。
    只说大前天,旗嬷嬷这小孙儿去府外家里溜了一趟再回汪府,当晚就病了,烧得烫手,请了四舅母个恩典请了个大夫来看了看。
    大夫说是风寒发热,开了几副药,然而汤药下肚却是一点儿没有效果,反而烧得更厉害了,他们不放心,第二天便又带着去医馆看了看。
    大夫诊治的结果也是风寒发热,开的药方也都差不离,但几副药下肚还是没起作用,眼看着孩儿烧得越来越厉害,可怕就这么烧成个傻子,便想着寻个道长仙人瞧瞧,看是不是惹到了哪路神仙。
    正巧净姝来找柔嘉,旗嬷嬷便在柔嘉院门口等着她出来,求她帮上一帮。
    下人房是依着等级和人口分配的,旗嬷嬷在四舅母面前还算得眼,住的房间不算小,许是怕病着的小娃儿见风,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。
    净姝推门进去,只觉一股凉风迎面吹了过来,吹得人心窝子都发凉。
    净姝下意识停了脚步,其他人不明所以,纷纷看向她。
    “把门窗都打开吧。”
    “表小姐,这怕是不成,一开门窗,我那孙儿就闹腾。”
    “不是昏迷着吗?怎么会闹腾?”
    “是呀,迷瞪着又哭又闹,只有关了门窗才好。”
    听完嬷嬷这说辞,净姝心中已是确定了大半,这小娃娃,绝大可能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。
    “打开吧,通通风,本就发着热,别捂坏了。”净姝执意打开,嬷嬷便只好照做,将门窗都打开了。
    果然,刚一打开门窗,床上的小娃儿就开始哭闹了。
    哭着闹着,却是没有要转醒的迹象。
    净姝走过去看了看小娃儿,并不见有什么不妥,就是普通风寒发热的样子,两颊烧得红通通的。
    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,也不知该怎么做,净姝只得作罢,帮着嬷嬷放下床帘,只等司南来了再说。
    大夫比司南先来,净姝陪着大夫先给小娃儿诊治了一番,这大夫诊治的结果也是风寒发热,开的药方与先前大夫来的药方也是一样。
    送走大夫,旗嬷嬷心疼抱着哭闹不止的孙儿直抹眼泪,净姝看得难受,便只好让人又将门窗关上。
    门窗一关上,小孩儿很快就停止了哭闹,只是昏睡着。
    可算安静了下来,净姝收回视线,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里,眼睛扫过桌上铜镜之时,净姝看到了自己的身影,也看到了自己肩膀上挂着的小姑娘。
    小姑娘扎着一个小辫子,面上神情却是阴阴邪邪,很是可怕,叫净姝顿时僵住了身子。